眼泪无止无息,在平流层,在外太空。

风与烟与微细转瞬的火光

SUMMARY:而我站在风中,我久违拥抱住她,她的火光长燃着,在所有的寒秋里。

ATTENTION:不经大脑思考的意识流产物,待修。

我流塞赫。
写给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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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与烟与微细转瞬的火光

倒不如说年青时的一切都好像过往云烟了,莱茵生命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对我来说就像是泛黄的受到岁月的反复侵染而几不可查的书页。那些东西从我身边悄无声息穿梭过,一切沉默和摇摆都在时间的不断前走中消散开去,最后留下一片空落落的站在黑与白交接默自暗下去的灰了。在很久以前的很久以后我站在寒秋的冷黑的夜里点开一只烟,那一点点星火在如空冰的黑暗中忽明忽灭。我站的地方是个空口,有风从四面八方灌来,到这里变得狭长笔直,风从这样的地方吹散过来,把烟气都飘忽悠远过去,和着口中呼出的白气吹散虚空。继而我想到还在哥大的晚上,梧桐从过去的微隙中散吹下彩叶,于是生命从这里开始终止,继而从毁灭中重新发生。那让我想到源石,实验室中的源石黑色半透光,在外彩光打抹上去的晕中散着冷黄。那时我抬着头看着留下的在冷风中飘忽不定的叶,它在上面几乎站不住脚,却仍然像一面飞开的旗。于是突然的,悲哀从心底抽丝一样钻出,有什么东西从那一刻起倒定下来了。
   定下什么呢。我站在空口很久,深秋是少有的空明的时候,天上的星密散开去,一点点在哥伦比亚的极空中旋转。我知道那样的星在空气的浮动作用下仿佛在眨眼,瓦伊凡古老的传说中总会探讨到冷和星,谈论到漫长冬天的白皑的雪和瓦伊凡所没有而向往的柔软羽毛。这些都一如手中忽闪的火光,即便我知道这样的火光不过只是视觉作用于神经时的某种似动现象罢了。
   于是只在这时我感到有人走来,她的脚步足够轻缓,可是扰动了不断向后吹去的风。她让我手里的火光一下子弹落下去,一颗小小的火星在瞬间下落,缓缓沉灭在永寂的黑里去了。我看看,我便轻轻把将到底的烟旋过来,拇指和食指合拢碰撞,那本就微细的小点就轻散在空中。正因此,我听到她的咳嗽只漏出一半。她似乎感到了这个动作吧,我转过身来,头发就吹散到我的身前,在这样的风口中飘动。太黑,我看不清她。

但我感受到她走过来,风从我身后吹来,靠近我就像避开河流下的暗桩,旋即在我身前合拢,继而又分散开去了。我知道它们分散开的距离慢慢变窄,风的声音和上了脚步。我知道她走过来。于是我自然想看到她的眼睛,我知道她那双眼睛足够清亮,是黑夜中闪烁着的另一双火星。我低下头去,从口袋中抽出一张餐巾纸,把那根香烟包进去。我猜尼古丁会在纸上留下褐黄的痕迹,不美,不自然,似乎也不符合法则,会像那些实验室中滋生开来的即将像花开放的源石那样。悲哀从那些矿质生物里也流出来,让我想要看到更明亮的东西,即便那样的东西可能会在这样的胶黑里模糊不清——

“塞雷娅。”我听见她说。

我抬起头。

我撞到琥珀的火光里。

奥利维亚·赫默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她几乎抵到我的额头,我于是真切的看到她的眼睛。琥珀色的,有些流星在其中闪,也许是因为扰动的空气。我这么想着,倒却还是感到身上被弹上一粒灰,源石和烟首先频落下噪点,然后黎博利的眼睛又像是橘色的小流星,落到我的身上烧下去,一瞬间消失了。

她抓住我的手,我没抽开去。我知道她所出身的这一小黎博利种族分支有着过亮的可以接纳黑夜的眼睛,但我不知道她能看到什么。瓦伊凡的天然竖瞳在这样的黑中全无作用,我却还是在这样的黑中避开哥伦比亚满空的霓虹光。我感到她摩挲过我的拇指和食指,黎博利的手细腻柔软,常年的实验对她没有起到在这一方面的任何副作用。她的手上几乎没有茧,只有中指第一骨节处有一小块陷进去的握笔而出的痕迹。我轻撇过头去,目光又落到黑里。我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时候,不过是在夏天。烟味可能染过夏天丁香的味道,或者被丁香盖过了。她在那时候出现的,小小一个,站在我面前十米开外。我第一眼看到她的眼睛。我向她推出一只手,我对她说:“新来的实习生吗?抱歉,请先别过来,烟还点着。”我于是把烟掐灭,那些光火在丁香浓郁来的清郁中消散不见。于是她那时像现在这样走过来,只是我看到她的耳羽膨胀起来,鼓鼓开带着一种古怪的气场。我一瞬间觉得她要走定,而后向我叙述出数十条关于吸烟有害的科学理论依据和事实案例。

但是没有,她当时只说:塞雷娅主任,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源石的软硬性就于其生命作用的分析,这是你刚才否定过的议题。

我暗暗惊讶。

那天我们彻谈到很晚,很久以后再想起来这段不起眼的时间,也知道丁香像烟火一样瞬间消散。但是我还是从她这想到很久以前的那个哥伦比亚学生,龙角还没完全长全的时候她甩着星尾站在讲台上写下繁复的公式,只是为教授争论一个很小的知识点。再后来她在梧桐树下看着那片将要凋零的叶子第一次吸烟,尼古丁灌到肺腔里的时候被挤压到腹中咳出来,她蹲在地上咳嗽,食指和中指夹着烟,蹭过自己的头发,她边咳边笑。

而后来我还是听到这样的咳嗽。赫默抓住我的手,她把我的手抬起,我感到她将我的手放在她的鼻下,黎博利温热的呼吸散在我的手上,我又感到颗粒流星弹到我的身上。我听到她咳嗽出来。

下意识我想退开,我知道烟味没有在我的身上消散。风没有把它们吹散掉。可是我拥上去,我的头发向前吹开去,把她护在那些过长的沉默中。我知道这里会是风眼。

她没推开,她在我的胸前咳嗽,细小细小的声音慢慢缓下去。

她长抽一口气,然后说:“有些事情你还真是没变。”

我沉默着,我想说她不按规律随意更改的睡眠,我想说她脚裸处不断生长几乎无法隐藏的结晶,我想说很多东西。而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听着那双琥珀色眼睛胸腔里跳动的火。我知道往事像风一样一下过去了,哥大不变的梧桐和反复的实验在我爬上天台点开一支烟的一瞬间消散过去了。后来是莱茵生命,初期的研究和中期的转向,到后来对那场实验的主要负责。我知道炎魔席卷层楼的那一天也像风一样走了,漫天的火吞咽在梦里。我也知道那些往期的爱,从丁香叶中生长开来的爱,它们也在风中旋转开去。

很多东西闪烁着,在空气的扰动中吹荡开。

而我站在风中,我久违拥抱住她,她的火光长燃着,在所有的寒秋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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