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无止无息,在平流层,在外太空。

膝痛反应

SUMMARY:“你不再年轻了,塞雷娅。”

我在二三十岁时几乎把三分之二的空闲时间花在训练场。在结束工作并将冲染到防爆盾和手上的鲜血冲洗干净后,我便可随意把头发捞到脑后上场。那段日子也几乎只分两段,离开莱茵生命前和离开莱茵生命后。隔断它们的是几乎漫涨上天的大火,火在混杂着电线爆炸的噼啪和实验员及患者的惊叫中几乎如同水一样。在这之前的擂场旁有褐色头发的黎伯利端着一瓶矿泉水站在旁边细细看着。等我甩着手走下场后她会将水递给我,而后仔细检查膝盖和其他地方。通常她会跟着我到办公室后再喊我坐下,有趣的带上半命令的语气。而我也几乎会听从。坐下后她轻轻揉着那些关节处,耐心嘱咐我不该随意花费身体资本。在这之后的擂场旁只会站着一些其他部门的干员,他们也细细看着我的动作,想要努力记住每一个出力点和着力处。于是那场大火便在时间的中间处肆虐,分隔开人、物和疼痛。

在这之后的时间,疼痛随着灰噪的钙雨和下淌的汗液攀附而上,在几乎所有的暴雨前爬到膝盖上来。稍严重的一次是在某次的战略保障任务上,急雨几乎将所有出勤的队员淋透,天火召唤的下坠的陨石上的星火都被不断下降的雨水浇灭几分。那一次作战中寒气几乎把整个膝盖冻透,以至于在暖意的不断流失中我将防爆盾放下来——钙质在那场战斗中被我用于阻挡、牵制和转换体态的不断进攻。

那场战斗后博士抓着我的手表达惊喜和感谢,我看着他的眼睛不作回答。等他离开后我扶着盾牌滑坐下,膝盖发出咔哒的响声,就像断裂的钟表。寒气从缝接处直抽上来,把我轻压在医疗室的靠墙。恍惚间我便想起那场大火,漫涨的火和烟升腾起来吞噬钢筋水泥,玻璃幕墙被烧软扭曲变质。我在这样的大火中选择修正法则的办法:离开莱茵生命,带着疼痛、秘密和唯一的记忆走。所以在这样的疼痛来时我无法言说什么,医疗室人来人往,患者被推进推出,嘉维尔一行白大褂在紧张地运作源石技艺。我想到赫默,黎伯利更多的是运用知识、原理、药水的不同比例配置和基于实践数据的推断。而这时她不会在,窗外是仍然未停的雨水和风,呼呼啦要把窗都打下来。我听了不短的一段雨,撑着防爆盾再站起来,推开医疗室的门走到门外去。在雨中我微抬着头,水从我的脸上淋倒下来,滑落在护服和膝盖上。很久前我也在这样的雨中站了一个下午。在哥伦比亚不断下降的灰雨中我猜想到源石封闭实验的危险。而这时候赫默撑着伞找来,她说:你不能这样,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和你注意源石研究、原理法则、生命起止一样。我点头。我对她说:我还年轻着。只是,如果是错误的,你会继续做下去吗?

黎伯利低头沉默很久,雨在她的身边落下去,沉到地下发出哗哗水声。然后她说:即使如此,我也会继续源石问题的研究。我认为那个证明是个谬误。*她的声音在雨中同膝痛一道上延,充扩在寂寥只留雨声的空间里。于是我回答:我尊重你,我看你去做。

所以那个实验继续进行,大火不可避免的发生,大雨不可抑止得下。于是我感受着每次愈加的疼痛,在疼痛中我保持清醒,保持清醒便仍然年轻。然而那次她和很久前那次找上来,长宽的翅翼挡过我头上的一抹天空。我看着她,黎伯利努力踮起脚,她将自己的翅翼覆在我头上,而雨水便从她的头发上淌下去了。

“你不再年轻了,塞雷娅。”她说着拥上来,雨水便又淌湿她的衣服,我身上的水浸湿到她的白褂里,把她翅上的源石都淋上一层薄雾。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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