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无止无息,在平流层,在外太空。

沉潜水底

SUMMARY:她在最后一次看到死亡时逃离了死亡。

沉潜水底。

塞雷娅想过死亡。

在很多时候塞雷娅想过死亡,死亡被安排在一切既定的事情之后,它既然不会早到也不会晚来,死亡来的时候瓦伊凡人就会接受。

死亡就是沉潜水底,她第一次看到死亡时这么想。

在身遭燃满伊芙利特的火时她突然这么想,此时她周遭是暴虐的火焰在跳动,失去控制的孩子在咯咯笑,喉咙含糊着自己的愤怒和痛苦。笑可以比哭更痛苦,她的眼神还是平淡的,火焰在她的眼里融成海里的水。她提着自己的盾走过去,一步一步走在海里,这时她看着伊芙利特,痛苦的孩子站在火中茫然的看着她,就像站在水底窒息。

死亡就是沉潜水底,她这么想。这时候的伊芙利特是死了又生,是在水底挣扎的,她这么想,她想到她也是。于是她叹气,火烧到她的时候只燎痛一下,转瞬便不知疼了。没错的,死亡就是沉潜水底,水是不疼的。她想着向伊芙利特进攻,这是她的原则和选择,是水底的暗流。她唤:伊芙利特。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死亡。

离开莱茵生命时她最后轻步推开黎博利科研人员办公室的门,奥利维亚•赫默,她轻轻叹息。为伊芙利特奔走数日的研究员在办公桌前陷入沉睡,她的眼镜都还未取下,被压着翘离鼻梁。塞雷娅站了很久后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做,她在这一天唯一一次做出许多偏离生命轨迹的事情。她退出莱茵生命,她退出自己的信仰,她站在黎博利的工作室为猫头鹰轻轻取下眼镜,她站在奥利维亚旁为她盖上她自己的大衣。

她放下自己的信。

反身离开时她看到伊芙利特推开门看着她,萨卡兹在轻微颤抖,她感到抱歉。攻击是她做出的选择和选择,她也无法道歉。她于是向门走去,擦过女孩衣角推开门离开。她走开几步,萨卡兹追了上来,伊芙利特用她的小小的怀抱抱住她问她:塞雷娅要离开我们了吗?

她无话可说,这是她的又一次偏离,她感到自己沉潜水底,周遭是黑森森不透光的水,她在最深处被封了气。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死亡,死亡看到她接近她,又转身离开了,轻飘飘的什么也没有留下。她看着伊芙利特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小孩子抱着她,眼泪打在她衣服上。她拍着孩子的背说:照顾好奥利维亚,照顾好赫默。她说。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死亡。

在外行走很久后她在某一天听说了罗德岛,她听说这个神秘的组织在切尔诺伯格中逃生,她听说这个神秘的组织接收感染者并予以治疗,她想到莱茵生命。然后她听说赫默带着伊芙利特离开莱茵生命去了那里。

罗德岛。她在第二天去往那个地方,罗德岛在全球招聘人才,于是她得以见到罗德岛的博士。黑色兜帽的男人看着她问:你和莱茵生命的她们……不如我带你去见赫默吧。她摇头。那我带你去见伊芙利特,那孩子最近乖多了,就是总和龙门的消防员发生争吵,我——博士,她打断他,请告诉伊芙利特,我永远保护她。但是我还没有做好见她的准备,抱歉。水漫涨上来要堵住她的喉咙,让我再准备一段时间吧,她说,她推开门离开了。

于是她重新开始战斗,罗德岛所历战斗大大小小,情况在不断恶化升级。她在战场抵挡敌人进攻、给队员临时的医疗,使用钙质化的次数不断增多,而她也没有办法一直保护自己。她说,好吧。她在暗里叹气着说。战斗时她偶尔也会看到那个黎博利人,身形偏小的黎博利人为伤员提供临时救助,在战场后组织医疗人员收集样本,和在莱茵生命时做着差不多又差很多的工作。她永远走开,她更多次看到水,水在逼近她的口鼻,水最终会淹没她亘古不变的眼睛。

最后一次她再也无力支撑,她沉默着潜入水底,水底是空荡的没有声音的,有暗流从她身边流过去,感觉不到的就这样空着,这是必然的该接受的,她想。

她隐隐有另外的想法,私念在水底发芽,慢慢渗出来冲破她比钻石还硬的理智。她想到黎博利人永远在进行的医治和拯救,她想到夏日斑驳叶片阳光下小猫头鹰赠送的小片羽毛,她想到伊芙利特在水底的火焰里哭笑,她想到伊芙利特脖子上永远挂着的羽毛和她的承诺。

奥利维亚,奥利维亚•赫默。

这让她挣扎着逃离水底,逃离沉潜和死亡。

她在最后一次看到死亡时逃离了死亡,她醒来时看到伊芙利特在她旁边哭,看到她醒后伊芙利特连忙抹掉眼泪笑:塞雷娅你终于醒了!

她于是点头,塞雷娅抬起手揉着伊芙利特的头发,然后轻轻拍拍孩子的肩。她的眼神还是平淡如水,但她好看的眉有些低垂松动,她说:照顾好奥利维亚,照顾好赫默。她说着,她看到孩子瞪大的眼睛,然后她缓慢加了一句,我不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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