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无止无息,在平流层,在外太空。

星辰、碎屑和远航船

……我无法否认,很久以后星辰也会消失,在茫茫宇宙中变成掉入最深湖泊的碎屑,成为光的遗痕和水中生物的养料。这不只是因为我所无法看见、我所无法洞察,穹顶之上和大地之下的一切神秘学里,星星是最容易消亡在战火和争夺中的,是我们无法目明,是人类可伸探出去的极限。

我在很长时间里思考着星辰所赋给我的含义。最开始我在星轨记录的最后写上,星辰所述所展的宏达未来,是指引人类告别桎梏退却蝉蛹的最终点。而后来…当矿石的星屑进入血管,在血液中奔流,将那些明星所行走的路给消淡霸占抹除后,我才感到占星这个工作的灰茫和无度。在战场最前方用钙质御敌也好,在试验场将药水混合以求答案也罢,她们不过在求一个解药的答案,竭尽毕生或超脱本学,在未知混沌里行走流淌,却也都是走向未来和永航船的方式。而当星辰在我眼前灰暗下去,当我处在混沌和空蒙中,我便无从辨别方向。占星师不过站在生与死的两端,站在过去和未来的接缝,永远所做的事并无太多含义,超越时间从几千万光年外抵达给我的讯息最终也因为过去和未来的解理变得毫无意义。

只是因为我一直咀嚼着第一次触摸星球仪的心情:星河在一瞬间从我眼前流淌开去,看似漫无目的得注入阳光中上下空浮的细灰里。在那一瞬间我察觉自己的责任:收听宇宙的讯息,指明未来的航路。

这些讯息在我的视听中留下,变成某种答案。这是我存在的意义,是至无用的工作。于是在无数次,在占星最后留下的自己的看法都被自己抹去划掉。在无数次站在阳光下看到鲜活的未被感染的生命时,都只打个旋回去。这都是因为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星球仪中看到代表自己的星时,我看着那颗尚在闪动的发着微细的光的蓝星时所说的:“群星为我们照耀道路了,星极。只有星星才能解答人,只有星星才能回淌在虚无缥缈又真实存在的过去和现在,只有星星才能指示出满空的未来。”是因我仍然存在,仍然生活,仍然要在自己未经历和经历中走过百年,仍然要看,仍然要记录,并且永远要看,永远要记录下去。

只是偶尔,在无数错乱和互斥的叙述和悖言中,我要痛苦而公正地为某颗降落到湖水底的星球画上灰白的死亡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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